墨望舒

[凌李]照顾好你(短篇)(上)

“凌远,你能不能别再对自己这样了?我心疼你,你别再为医院拼命了好不好。”李熏然望着刚从门外头跌跌撞撞被司机架回来的人,此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喝醉了也不闹,不说话。

李熏然刚跟完省里的一个案子,高强度的工作刚刚结束,身体和大脑显然都还不适应突然而来在夜晚十二点过后不用梳理案情,不用蹲点的样子,他本是想等老凌回家的,他们俩已经有九天没有见过面了,手机上的短信和微信也也只停留在“我去上手术了,我回家了,我吃饭了。”等等这些,两个人每天的回复都像是倒了时差,细细读起来可爱又可笑。

市局和第一医院,相隔并不远,也就公交三站半的样子,俩人的家也不远,家里整洁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两个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的优秀工作者。对于这件事,广大的医务和警务工作者早已司空见惯,因为忙到没时间回家弄乱啊。

边儿上的摩卡壶刚从柜子里找出来,还没插上电,老凌就回来了。

熏然赶紧把自己的资料保存好,来不及收拾桌子,就冲到主卧的卫生间了,拿盆,调好水,拿毛巾,搬出来放在床边。
凌远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他轻轻的把凌远抱起来。自己坐在床边,缓缓的解开扣子,一件一件的脱掉,又换了个手够到盆里的毛巾,帮他擦一擦,他身上的热度似与平常不同。

为他换上家居服,替他把枕头拍好,用手托着他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一点了,熏然刚刚泛上的困意也散了,想着接着做完案卷的总结,却又想多看看他的睡颜,不舍离开。
轻轻的从客厅拿来要用的资料,这期间还不忘插上摩卡壶,平摊开资料慢慢地坐在飘窗旁,开始准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悄逝去,你很难抓住它,而又像流沙逝于掌心,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夜又增添了一抹暗色,由于没有桌椅的支撑,熏然的脖子已经变得酸困僵硬,他艰难的抬起胳膊,揉揉快要罢工了的手腕  肩膀,准备睡去。
写报告对于我们的李副队并不是什么难事,反而副队对于结案报告十分重视,他曾经记得在父亲工作的时候,分局有案子就因为最后的报告措辞表述不严谨,而让被告趁机翻供,钻了空子。那时他还小,还有些不明白,明明看起来差不多的词语为什么在爸爸眼里那么重要,但他一天天的长大,从警校毕业,再到自己有资格独立办案,总结报告从来没有假手于人。
临上床前,他还想再看看他家院长,可一看就出了事。

作报告前还睡得安稳的院长此时手捂着上腹部,眉头也揪着一个川字。熏然赶紧拍他,轻声在他耳边唤他。“老凌,老凌,你还好吗?又胃疼了,别怕,我去拿药。”凌远不去回答他,嘴里一身闷哼,左手紧紧的抓住床边的床单。
熏然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床上躺的是他的爱人,因为杏林分院,因为他的体制改革,因为他想让医生被所有人尊重,他把他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一周两天门诊,诊室里永远人满为患,每天早上的大查房,两周一次的全院大会,数不清的手术,做不完的项目,还有时时刻刻可能出问题的医院,时时刻刻可能让舆论爆发的医患关系,这已经够沉了,他身上背负的还有更多。可这长路只有他一个人,自己很难帮上他,甚至连照顾他的时间都没有,他们明明离得很近,但好像比异地恋的情侣离得还要远似的。两人的工作时时刻刻都有一大摊事,而他身边的人又有几个真心关心他?医院里有多少人恨他,有多少人离开他,这些……让人感慨。
想到这些,熏然的眼眶红了,眼泪缓缓的从他的面孔上流下。

熏然他给赵启平发了信息,要他带来药和点滴,而他则把身子蹭上去,让凌远的手抓住自己的胳膊,轻声跟他说,“疼就抓着我,别咬着牙,头会疼的,喊出来,我在呢,启平马上就送来药了。”

床上的人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手抓着他的胳膊的力道也不断加重,嘴唇也不再紧闭,可始终不发出声音,凌远的潜意识告诉他自己,别叫出声让旁边的人担心。
李熏然从来没觉得被别人抓着胳膊能有多疼,他现在可知道了,身旁的人原先一直克制着,那股劲一放松,力道都使了出来。

赵启平到了,可熏然开不了门,只好告诉他门的密码,这才让赵医生进了屋。

赵启平进屋时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可仍被吓了一跳。李熏然就着凌远,在床边蹲着,一只胳膊被床上的人死死抓住,而另一只手撑在床边。
赵医生轻轻的扶起熏然,熏然却一个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我没事,先看他。”
老凌的手仍抓着熏然,赵启平只好把针扎在靠里侧的手上,调好输液速度,缓缓开了口:“一个堂堂院长,消化科专家,自己的胃却不好好关心,别人能有什么办法?你也别担心。我带的药副作用相对小,药效肯定比不上6-542。”
“知道了,你帮他请个假吧。”
“你让一个六院骨科医生给一院院长请假?”
“你白在一院进修一年了?”
“好好好,知道了,醒了之后把他绑去消化科吧!走啦。”

好客易折腾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熏然看着床上让人揪心一夜的人,看着那渐渐舒展了的眉头,他定了四点半的闹钟。
熏然醒来时,闹钟还没响,他连忙关了,才发现握在胳膊上的手已经放松,轻轻抽走了胳膊,又在他手背上吻了一吻,人还在沉沉睡着。
熏然才发现自己跪在床边已许久了,小腿膝盖也快不能动了,而大腿的肌肉也一阵酸,下了下狠心,手猛的一撑,靠着床边站了起来。
注视着液面一点点的下降,他轻轻揭开胶布,拔了针,替他按着手背,还是出了一点点血。
把针管扔进准备好的袋子里,起身去了主卫,一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红的眼睛,乌色的眼下,凌乱的头发,还有褶皱的衬衫,额头和脸庞上还有挤压留下的睡痕。他用最小的声音,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特意换了深色的衬衣和一件九分长的牛仔裤,出来的时候精神的李熏然又回来了。

还有后续,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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